「我看見主站在祭壇旁邊;他說:你要擊打柱頂,使門檻震動,打碎柱頂,落在眾人頭上;所剩下的人,我必用刀殺戮,無一人能逃避,無一人能逃脫。」──阿摩司書9: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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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在他診治經柯因時遇到的事情,一名酒廠老闆因為疫病,喪失妻兒、年邁父母,幾乎是全家滅門。
當卡薩布蘭卡看到他的時候,男人正被幾名修士架著、他又哭又笑,手裡的火把被一把搶了去,貌似他打算用來點燃自己的釀酒廠、同歸於燼。
「主!主啊!為什麼帶走他們!為什麼不帶走我!!」
被抓住的男人聲嘶力竭的吼叫,眼看兩旁的人要抓不住,青年舉起手杖,往男人腿部擊去,「嗚啊啊!」又是哭喊,然後他便跪在地上,悽慘的抽抽搭搭。
「你們先去忙別的事吧。」卡薩布蘭卡對身邊的人說,然後默默走到對方面前。
「嗚嗚、為什麼、醫生……為什麼救不了他們……救救他們……沒有我的家人我活不了……」
他就那樣讓他哭了許久,等著哭聲平靜。「冷靜點了嗎?」
「我可以救你,但你要先有所覺悟。」
男人愣愣著抬頭望著他。
「你想見到你的家人吧。」他拿出一樣物事。「如果你確定、對這個世間不再任何留戀的話。」
那是一罐帶著花朵香氣的乳汁,令人迷醉的罌粟花,只要飲用就能使人陷入昏迷、過量亦有可能一睡不起。
主的教誨信徒不能夠自盡,自殺者汙衊神明,終下地獄,但像這種對於無法再活下去的人們,還是有些方式可以讓他們得到救贖吧?
因為人皆有選擇自己生存權的權利,這是卡薩布蘭卡的想法。
於是他帶來麻痺之物,痛苦者昏迷後,他將送他們上路。
「決定好了嗎?」
他在等待。
男人回頭看了一眼酒廠、自己的家、所有一切物事,最後他抬頭,接下了冰冷的瓶子。
他們不是死神,只是帶來死亡的使者而已,但是這樣對人生的麻醉,卻是十分受用。隔著面罩,黑衣青年如是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