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有人至死心中痛苦,終身未嘗福樂的滋味;他們一樣躺臥在塵土中,都被蟲子遮蓋。」──約伯記21: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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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到年末,主的恩典總是會如冬日暖陽一般照拂所有窮人,如同乾旱降下甘霖雨露,而他們是那被派出的雨點。
發送糧食是例行公事,若出現患者求助,也將給予義診,是協會本次派遣的目的。
但貧民窟的病人大多積疾已久,許多都已病入膏肓,送藥送食只是小事,但沒有長期的照拂及昂貴的藥品支撐,大多數還是撐不到春天。
少數撐過的,人們稱之為神蹟。
但神恩不是那麼容易得的,卡薩布蘭卡想,在他面前的遲暮老人也許見過,花開之前需要多少化為塵土的屍骨滋養,而花開花謝,也總是一眨眼間的事情。
「這老翁病著好些日子啦,從初冬受了風寒就掛病著,他的家人孩子都已不在,人手不足也空不出多餘人手來照顧……只能請他回去自己靜養了。」
修道院的人告訴他,老者初冬染上的病根已深深烙下了,除了他還有很多同樣染病的人,疫情蔓延太快,修道院沒有多餘床位,於是老者輾轉求醫又被送回自己家,只有隔幾天派人來查看以免……蟲子爬滿屋內都未可知。
修道院的人還告訴他,太多太多人人染病,是老者自己……提出要優先讓出缺位給其他身體強健能熬過的患病者。
因為他知道,救不了了。
卡薩布蘭卡看著老人躺在床上,大半時間是睡著,只要醒著就是在咳,咳了又喘、喘了又咳,為了不吹風窗帷都給關上了,屋內空氣漂浮著塵埃,陽光從窗口的縫隙照入,在微粒的反射下成為黃昏的星點,如同老人,已然遲暮,即將入夜。
「醫生,您看過以後有什麼指示的話,再跟我說,我就在外頭。」陪同的修女用例行公事的語氣說道。
他看了一會,正要起身,黑色風衣的一角被微弱的力道拉住,床上的老人目光對上他的。
「…咳咳…我……不要緊了,去、咳、下一個……地方…吧。」
診治的步伐不會為一人多做停留,他們還有下一家、下一家跟下下一家。
救贖的光是永遠趕不上黑夜的。
所以,只能麻木。
他順著被拉住的衣角蹲下,拍了拍老者皺紋滿佈的手,在那手裡留下一樣物事。
「結束了嗎?我們到下一個地方吧。」在他出來的時候,修女對他說道。
卡薩布蘭卡點點頭,也給了對方兩束新鮮藥草,只說能解除疼痛,叮囑她藥的劑量不夠時,用火爐在患者的房間將之點燃。
「記著,燒製時,你自己不要吸入那煙幕。」
有人至死身體強壯,盡得平靖安逸;有人至死心中痛苦,終身未嘗福樂的滋味。
不過就這一次,就這一次吧!
因為只要先快樂起來。
一切都不痛了。
那白髮皚皚的老者最終閉上眼睛,房內充斥著菸草香的氣味,隔著面罩他沒嗅到,但是他看著老者最後離世的神情,至少是微笑著的。
發送糧食是例行公事,若出現患者求助,也將給予義診,是協會本次派遣的目的。
但貧民窟的病人大多積疾已久,許多都已病入膏肓,送藥送食只是小事,但沒有長期的照拂及昂貴的藥品支撐,大多數還是撐不到春天。
少數撐過的,人們稱之為神蹟。
但神恩不是那麼容易得的,卡薩布蘭卡想,在他面前的遲暮老人也許見過,花開之前需要多少化為塵土的屍骨滋養,而花開花謝,也總是一眨眼間的事情。
「這老翁病著好些日子啦,從初冬受了風寒就掛病著,他的家人孩子都已不在,人手不足也空不出多餘人手來照顧……只能請他回去自己靜養了。」
修道院的人告訴他,老者初冬染上的病根已深深烙下了,除了他還有很多同樣染病的人,疫情蔓延太快,修道院沒有多餘床位,於是老者輾轉求醫又被送回自己家,只有隔幾天派人來查看以免……蟲子爬滿屋內都未可知。
修道院的人還告訴他,太多太多人人染病,是老者自己……提出要優先讓出缺位給其他身體強健能熬過的患病者。
因為他知道,救不了了。
卡薩布蘭卡看著老人躺在床上,大半時間是睡著,只要醒著就是在咳,咳了又喘、喘了又咳,為了不吹風窗帷都給關上了,屋內空氣漂浮著塵埃,陽光從窗口的縫隙照入,在微粒的反射下成為黃昏的星點,如同老人,已然遲暮,即將入夜。
「醫生,您看過以後有什麼指示的話,再跟我說,我就在外頭。」陪同的修女用例行公事的語氣說道。
他看了一會,正要起身,黑色風衣的一角被微弱的力道拉住,床上的老人目光對上他的。
「…咳咳…我……不要緊了,去、咳、下一個……地方…吧。」
診治的步伐不會為一人多做停留,他們還有下一家、下一家跟下下一家。
救贖的光是永遠趕不上黑夜的。
所以,只能麻木。
他順著被拉住的衣角蹲下,拍了拍老者皺紋滿佈的手,在那手裡留下一樣物事。
「結束了嗎?我們到下一個地方吧。」在他出來的時候,修女對他說道。
卡薩布蘭卡點點頭,也給了對方兩束新鮮藥草,只說能解除疼痛,叮囑她藥的劑量不夠時,用火爐在患者的房間將之點燃。
「記著,燒製時,你自己不要吸入那煙幕。」
有人至死身體強壯,盡得平靖安逸;有人至死心中痛苦,終身未嘗福樂的滋味。
不過就這一次,就這一次吧!
因為只要先快樂起來。
一切都不痛了。
那白髮皚皚的老者最終閉上眼睛,房內充斥著菸草香的氣味,隔著面罩他沒嗅到,但是他看著老者最後離世的神情,至少是微笑著的。